群臣呼啦一下跪下一大片,话越说越紧,越说越难听,仿佛皇帝如果不按他们的要求做,那就是祸国殃民昏君,卖国无耻败类,也有一些向来紧跟皇帝的,立即予以驳斥反唇相讥。刚刚恢复安静的朝堂,转眼又成了菜市场。
吵得最厉害的时候,纳兰君让霍然立起,素来平静的脸色,已经涨出一片勃然的红。
“放肆!”
底下静了一静。
“当殿咆哮,诟辱君皇,你们口口声声忠君爱国,有你们这样做臣子的?”纳兰君让眉间带煞,怒视群臣,“都下去,在金水桥外玉带广场跪着,背《道德心经》十遍,好好反思己过!”
韦国公仰头望定他,怒哼一声,重重磕头,“老臣领旨!”掀袍站起,掉头就走。
其余官员紧随其后,并无惧色——言官风闻奏事,可以根据听说的事情随意上奏,也可以随时纠正百官乃至天子的不当言行,向来有冲撞免罪的说法,也正因为如此,难免各种得罪人,罚跪什么的家常便饭,他们习惯了,跪得越久还越觉得光荣——犯颜直谏,不惧天威,忠臣所为!跪得越多,越名垂青史!
一大批人在韦国公带领下出殿跪广场去了,纳兰君让重重吸一口气,有点疲惫地坐下。闹了这么一场,他也累了。
韦国公出去时的脚步却大步生风,他今日上殿,得了最沮丧最愤怒的结果,此刻心乱如麻,万般猜度,时而发狠要和太皇太后合作,先下手为强;时而又觉得信一个已经被迫离开宫禁数年的女子,和她携手干那杀头抄家的事,实在太冒险,一时犹豫,依旧在举棋不定。
匆匆走出几步,眼看自家的长子,五军都督佥事韦扬正在仪门外盘桓,眼睛觑着自己,韦国公不禁心中一跳。
韦扬是韦芷的亲生父亲,正牌国丈,对于皇后致残的事情最愤慨,对于太皇太后昨晚提出的计划也最赞成,此刻他悄悄梭巡仪门之外,就是在等着父亲的准信。
看见父亲和一群臣子被金吾卫士从大殿里押送出来,在广场边依次跪下,韦扬眉毛一挑,心知里头谈得定然极其不愉快,眼神里涌出怒火。
他举起手,想向父亲打个手势询问一下,手刚举起,忽听“咻”一声疾响,一道乌光从头顶掠过,风雷掣电,直奔广场人群而去!
对面韦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