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怀着星星时，为救下凌思忆，不顾自身安危，动了胎气。

他因为凌氏在她生辰之时失约，让她在当夜醉酒难眠，满心苦楚。

她小产之际，他没有严惩凌氏，可她也无半句埋怨，为了他委屈求全，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一切。

花朝节那日，他去看望凌妃，又一次惹她生气失望。

还有叶贵嫔的陷害，虽是陷害，却让他和阿笙之间离心，也是第一次阿笙和他冷战了长达一个月之久。

漫长的时光仿佛在他们之间划开了一道深深的鸿沟。

这一次……

君衍澜的眉头紧紧锁着，他又何尝感觉不到，阿笙似乎真的如上次冷战时说的那样，在慢慢收回对他的在意。

他喃喃道：“情出自愿，事过无悔。”

君衍澜当初看到这句话时，心中都不免一阵震惊，她还是如初见时那般洒脱。

初入东宫知道他心中只有凌思忆时，她便能毅然决然地划清界限，只做她自己。

后来他坦诚地告诉她，他喜欢她时，她也回以相同的喜欢，勇敢又纯粹。

当知道他心中对她不是“爱”时，她也能果断地收回自己的“爱”。

收放自如，这般的透彻，就连君衍澜自己都无法做到，他是那种“我负天下人，天下人不可负我”的霸道。

这些日子，她还会如以前那般偷偷哭泣吗？

以前她就曾说过，眼泪只有在在意她的人面前流下才有价值。

君衍澜沉沉地叹了口气，他是不是对她还不够好。

“不谈亏欠，不负遇见。”

为什么君衍澜现在却觉得亏欠了她很多很多。

是他在东宫时，强迫她将心放在他身上，是他登上皇位后一次又一次许下承诺，只为了得到她那颗如同琉璃般纯净的心。

然而，当阿笙将心捧到他的面前时，他却做了一件又一件让她失望伤心的事。

君衍澜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。

这些日子每日召幸淑妃，也许是他想让阿笙如往常一般主动放下心结，也许是君衍澜自己放不下帝王的威严。

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，只是心中那股烦闷与懊悔愈发地浓烈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。

君衍澜的思绪渐渐飘回到昨日在西侧殿的场景。

他不想让阿笙对自己情绪的影响这般重，所以在心中不禁反问自己，难道他就真的非她不可吗？